门闩的声音。
我看了一眼手机，十一点。
我慌忙来到窗边，看到母亲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晚上她特意和我交代不让我出门。
她大半夜一个人出去干什么？
我拿了件外套，悄悄地跟了出去。
却没发现母亲的身影，她去了哪里，走这么快。
在我徘徊之际，路口冒起了火光。
随着火光越来越大，我竟看到母亲的脸庞。
我身体一颤，她在路口烧纸。
大半夜的，她到底在给谁烧纸？
为了不惊动她，我溜到她最近的一个墙角。
晚风刺骨，吹得我全身直打哆嗦。
我看着我妈一边扔纸，嘴里嘟囔着。
“你好好在下面待着，不要坏我事，不然大仙不会放过你！”

成，奶奶的死和我妈有什么关系？
正在这时，视频响了起来。
我看到妈妈的名字，感到惊讶。
我在外读书多年，家里没有事，她根本不会主动和我联系，更别说打电话。
即使通话也是就事论事，多一句都不会和我多讲，更别说关心。
看到一向不会视频的妈妈，竟主动和我视频通话。
我有点匪夷所思。
我接通视频，妈妈露出笑容，声音轻柔。
若不是亲眼看到，我简直不会信，她竟还有温柔的一面。
“茵茵，吃饭了吗？手里还有钱吗，没钱可一定要和妈说，在外面别苦了自己。”
突如其来的关心，让我有点受宠若惊。
见我没吱声，妈妈便主动和我发了个红包，然后冲我笑笑。
“收下吧，想吃什么就去买，有事就和妈说哈，别什么事都自己担着。”
看到妈妈对我嘘寒问暖，我忍不住说了声谢谢。
紧接着，妈妈便问了句。
“你是不是梦到奶奶了？”
妈妈四处游离的表情，让我感到不安，我慌忙说没有。
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回答而生气，脸上没有任何波澜。
反而继续问道：“茵茵，你如果梦到奶奶的话，可一定要给妈讲。”
“小时候你奶奶最宠你，可她现在是亡灵，亡灵的话是不能信的。”
“你也知道，自从我嫁给你爸，你奶奶对我就不满意，后来我有了你，她就阳奉阳违，每天都是大孙子大孙子的叫。”
“直到我生了你，是个丫头，她在医院当着众人的面就骂你是个扫把星，赔钱货，甚至回家还让我把你丢在茅厕溺死。”
妈妈讲得有头有尾，津津有味。
我却越听越头疼，便慌忙找个借口挂了电话。
我盯着手机，想着妈妈说的话。
又想起儿时奶奶对我的点点滴滴，妈妈说奶奶嫌弃我是丫头，是赔钱货，可是这些话，我从未在奶奶那听过。
她对我的眼神很慈祥，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妈妈的任何不是。
哪怕妈妈说，奶奶对她有意见，从她进门都不满意。
可我在家时，奶奶纵使对妈妈做的菜或者办的事不满意，也只是委婉地提出建议，然后妈妈不高兴甩脸走人。
我记得，奶奶
最近我总是梦到奶奶向我求救。
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，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孩子，快救救我！”
我心急如焚，慌忙问道：“奶奶，你怎么了？”
奶奶刚要开口，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喉咙。
我以为奶奶想我了，清明又要加班就拜托爸妈给奶奶烧纸，顺便替我问好。
当晚，我再次梦到奶奶。
她紧抓我的手，眼神满是惊恐。
“茵茵，一定要小心你妈妈……”
……
我从噩梦中惊醒，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所浸透。
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奶奶说的那句话。
我不断回想，从小奶奶最宠爱我，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，她大可直接告诉我。
我拿出手机，想打电话问问爸妈扫墓的时候，有没有遇到什么事。
可奶奶的话，时刻在我的脑海里回荡。
让我小心妈妈。
我辗转反侧，一宿未眠。
次日一早，我犹豫了好久，最终拨通了爸爸的电话。
“爸，你和妈去给奶烧纸了吗？”
爸爸正在吃早餐。
“去了啊！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事啊！”
我嗯了一声，然后试探性问道，在扫墓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？
“能发生什么事？你今天怎么回事，怎么神叨叨的？”
声音刚落，不远处就传来我妈抱怨的声音。
“一大早也不让人耳根清静，你奶从小对你那么好，现在连给她烧个纸钱的时间都没有！”
我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。
不是我不愿回，我也有自己的难处。
为了救奶奶，我转移了话题。
“爸，你晚上睡觉有没有梦到过奶奶。”
我爸喝了一口汤，漫不经心说了句。
“我每天忙得跟狗似的，来家倒头就睡，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，哪有空梦到你奶！”
“怎么？你梦到你奶奶了？”
妈妈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。
联想到奶奶和我说的话，我慌忙说没有，随便找借口就挂了电话。
我感到奇怪，问起扫墓时发生的事，爸爸倒是没什么反常。
反倒是我妈，她除了抱怨我没回去之外。
尤其是在听到我问爸爸有没有梦到奶奶的时候，情绪激动，甚至还反问我。
我脑子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，难不
先生一眼，询问多少钱。
先生扶了扶眼眶告诉我。
他和其他卜卦先生不同。
他卜卦讲究的是缘分，至于价格看对方，给多给少都是心意。
他要的就是对方诚意，也是为了积攒阴德。
我没犹豫给他扫了五百。
从卜卦过后，一直到项目结束，我忙了一周。
公司奖励大家这次的辛苦付出，和我们放了三天假。
我趁着这个机会和领导说家里有事，就多请了几天。
我工作的地方距离家里坐车得四五个小时。
等我到家天都黑了。
我拖着行李箱刚进门，就看到爸妈一脸震惊的表情。
尤其是我妈，我突如其来空降到家，给她来个措手不及。
她愣了片刻，慌忙从我手里接过行李。
“你这孩子，回来也不说提前说声，折腾了一天，快坐下歇会儿，想吃啥，妈现在给你做。”
之前每逢我妈知道我回来，就跟往常我不在家一样似的。
即使我嚷嚷着，这一年回来也不过三四次，想吃什么，她都不会给我买。
她却总抱怨我，又不是什么贵客，家里什么条件不知道，整天想着吃好的，有吃的就不错了，还挑三拣四。
这次是奶奶离世后，我第二次回来，什么节日都不是，态度却很反常。
她把我的行李放到墙角，给我倒杯水。
“你先喝口水缓缓，你最喜欢吃糖醋里脊，明天妈给你做，一会儿妈给你做个番茄炒蛋好好补补，一年没见，你都瘦了！”
她说着，还抬手摸了摸我的脸，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。
在那一瞬间，我仿佛产生了幻觉，她真的是我妈吗？
吃饭期间，她询问起我的生活起居。
还和我讲最近村里不太平，让我吃完饭早点休息，不要出门。
我感到奇怪，忍不住问了句。
“村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？”
从我进门一言不发的老爸没好气瞪了我一眼。
“小孩子，不该问的别问，好好吃你的饭。”
“你妈还能害你不成，听她的话，准没错！”
我没吱声，默默扒拉着饭，只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晚上，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听到院子里传来咯噔一声。
是我们家
离世时，妈妈通知我晚了，没能见奶奶最后一面。
得知此事后，我和妈妈大吵一架，问她为何没有通知我，那可是我最爱的奶奶。
可妈妈却呵斥我，“你马上就要高考了，多耽误学习，你奶奶会理解的。”
因为此事，我除了过年外再也没回过家。
说起这个，倒让我想到奶奶去世那年，我过年回家的时候。
我在村里碰到我们后排房的李婶，她和我打完招呼后，就感叹。
“你奶奶对你那么好，临死前想见你最后一面，你都没来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，就被我妈的声音打破。
“李妈，你这是去哪啊！”
李婶眼神闪烁，慌忙找了借口离开。
当时我妈还在我身边叨叨，说李婶年龄大了，精神不正常。
我当时还感到奇怪，我妈怎么会那么巧，还有李婶的话应该没说完才对。
在家的那段时间，我有心想去找李婶问清楚。
可自从那次之后，我就再也没见过李婶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我妈的确有问题。
但是具体哪里有问题，我一时又想不起来，越想头越大。
于是，我便打算出门散散心。
刚好，网红桥就在我的附近。
我拿起外套，出了门。
我来到桥上，清风吹拂着我的脸颊，让我一时放松了不少。
我决定等忙完这段时间，就请假回家，把这件事搞清楚。
这时，我身后传来一道声音。
“这位小姐，看你满脸愁容，有惑未解，你们家有人含冤而死，死不瞑目啊！”
突如其来的声音，吓我站在原地好久。
我缓和了片刻，才转身看清身后人。
他是卜卦先生，个子不高皮肤黝黑，他的手和正常人不同，手掌很大很厚实手指也很粗，尤其是右眼，眼白向外翻，看着有点吓人。
我一时在原地愣了好久，还未来得及开口，就见他苦涩一笑，慌忙和我道歉。
“不好意思，吓到了你！”
我这才回过神，舒了口气问道。
“先生，我没懂，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？”
他冲我笑笑没说话，而是做了个请的姿势。
我一脸疑惑，难不成这路边的野仙，还真有两把刷子。
抱着试试的心态，我在摊子前坐了下